2022年4月30日 星期六

【輪迴劫】第二章 欲闖封印叩頂峰




上一章 回章節目錄 下一章


段無蹤三人望見禁地裡霹靂雷霆,雷聲隆隆,接著便見那方向的黑霧漸漸散開,浮現一粒光點,直通天際,不知是天門還是封印。

艾攸驚道:「是天門?」段無蹤心想:「是封印麼?糟了!那仙人想做什麼?」

話說那玄袍仙人深入禁地,沿路清理魍魎,卻越行越吃力:此處魍魎不僅會再度凝聚,還藏著一種沒見過的氣息,似乎會侵蝕真元,周遭氣息也越來越沉重,便是一隻魍魎也要使足全力想:「這是什麼?會侵蝕真元,還會生魍魎,自己三百多年經歷為何完全沒聽過?此地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

如此越走越深,終於見到深處那光影。不暗暗欣喜:必是天缺封印!若能進入,這一切便能明瞭!

雖這麼想,卻已被魍魎包圍,像狂風暴雨般瘋狂撲來。 玄袍仙人越打越慌,心想:好不容易到此地,怎能撤退?天聖祖和天策帝也非特殊功體,當年是如何淨化的?這些真的是魍魎麼?

如此想退卻無力斷路,想進卻無法開路,想移形化虛又騰不出真元,竟便如此卡在原地。

忽然天上一道光灑落,光華五色流轉,好像繽紛燦爛的瀑布從天上落下,籠罩玄袍仙人,漫過四周圍,流過之處,魍魎瞬間消失,迅速得彷彿剛才都是幻覺。

玄袍仙人看呆了,驚道:「混沌真元?」傳聞混沌功體至剛又至柔,能無堅不摧,但非常稀有,一百年也未必能出一個;原來用這功體打魍魎不需吹灰之力!

便聽得那方向傳來一個聲音說道:「咦,你不知道?」聽聲音,竟是個女孩

玄袍仙人心頭一顫,傳聞御風閣有兩名混沌真元弟子,一個是西秦出身的沐春神毓玉靈璃,另一名是天韻童女琤雪。聽這聲音,肯定便是天童女琤雪!心想:「慘了,自己擅闖禁地,被抓個正著!」

卻見前方彩霞翩然翻起,當中有個五尺的嬌小身影,外表看似十二歲女童,頭繫藕色絲帶,身穿幻彩玲瓏紗,秋水芙蓉裙,流雲繡花鞋,手戴如意霓彩環;玉臂一招,背後彩光一閃,化成五色綾緞,披在臂上;便是剛才的五色天水。

玄袍仙人心想:「果然是天韻童女琤雪,看來要被治罪了!」

便見琤雪愣了一下,歪著頭打量了幾眼,問道:「咦?你是誰?」

玄袍仙人尷尬又惶恐,道:「末學……瓊萊公孫顥。」

琤雪驚道:「望夬先生公孫顥?」神情帶著幾分歡喜。

公孫顥心想:「這是什麼意思?雖然我非默默無名,但也沒這般出名吧?」尷尬的點了點頭。

琤雪臉上幾分吃驚,幾分歡喜,說道:「仙門人?」

公孫顥心想:「這神情好像是真的驚喜。聽說古仙宗向來瞧不起仙門人,難道是假的?」尷尬的點頭道:「……」

卻見琤雪的小臉歡喜的綻放出光彩,叫道:「哇!是傳說中的仙門人耶!」

公孫顥一呆,道:「呃……嗯,是……」沒想到傳說中的古仙宗人反而覺得仙門人是「傳說」。

便見琤雪歡喜的跳起舞來,繞著公孫顥,哼著小歌,問道:「鑽研天缺?」

公孫顥說道:「是,末學鑽研天缺數百年,因此人稱『望夬先生』。」

琤雪轉到了公孫顥的背後,哼著歌問道:「來此打探天缺?」

公孫顥點頭說是,心想:「要開始問罪了。」

卻見琤雪歡喜唱道:「來了!終於打探到這裡來啦!」

公孫顥一呆:怎麼反而更歡喜了?此地不是禁地

但見周圍隨著歌聲,竟隱約盪出圈圈華光,接著四周也漸漸亮起,將黑霧掃散,附近的魍魎竟也微微消融。

公孫顥驚道:「天韻童女的避邪天音!」

琤雪一愣,停下歌舞,湊到公孫顥的胸前,歡喜道:「咦?你知道我?」一雙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,滿是期待。

公孫顥嚇得退了半步,心想:「好快的身形!」愣了一下,才點頭道:「是……前輩名聲很廣,混沌功體、五蘊彩綾、避邪天音。」

琤雪歡喜的跳了起來,道:「啊!真的?」在公孫顥前面轉了一圈,繼續唱跳了起來。

公孫顥不禁傻了:這御風閣弟子是怎麼回事,說了半天竟然沒計較自己擅闖禁地,難道情報有誤?說道:「今日有緣得見,後學真是三生有幸。沒想到前輩如此……天真可愛。」想了很久,終於想到用「可愛」這個詞,但又擔心會不會冒犯。

沒想到琤雪卻很歡喜,笑道:「我師父也這麼說呢!咦,你叫我前輩?」說著,停下腳步,轉身看著公孫顥。

公孫顥一呆,心想:是哪裡不對了?難道古仙宗對「前輩」有別的稱呼?說道:「末學無知,只知修仙長者稱『前輩』,不知冒犯了您。」

便見琤雪搖搖頭,說道:「不會啊!叫我琤雪吧!」

公孫顥一呆:這是說笑麼?趕緊說道:「前輩,論年歲、論輩分、論修為,公孫某都該稱您『前輩』。」

琤雪嘟起小嘴,說道:「不好麼?」便像小姑娘鬧脾氣。

公孫顥一呆,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。琤雪皺著眉頭,說道:「你我都是累世修行,今生以為我是你前輩,來世又以為你是我前輩,何時要突破這窠臼?」雖然是醒世訓言,但歪著頭嘟著嘴說,讓人看得好矛盾。

公孫顥腦裡好混亂,一會,才道:「好吧!公孫某姑且稱前輩一聲『琤雪』。」

琤雪又開心的轉起圈來,歡喜道:「我有仙門的道友了!我有仙門的道友了!」

公孫顥差點笑了出來;這才明白:古仙宗少與仙門往來,自己這仙門小子反而變稀有了。

還沒反應過來,琤雪轉了一圈,湊到公孫顥左邊問道:「我可以請你喝茶麼?」

公孫顥受寵若驚,拱手道:「恭敬不如從命。」

琤雪滿臉歡喜,轉了半圈,湊到公孫顥的右邊問道:「你會請我喝茶?」便像個小孩一般。

公孫顥心裡好笑,但不敢放肆,拱手說道:「該當如此!」見琤雪繞著自己又唱又跳,彷彿好奇的孩子;心想再不說話,不知還會唱多久,於是說道:「前輩,末學擅闖禁地,不知天策帝會如何罰我。」

琤雪一愣,停了下來,說道:「叫『琤雪』!」表情有點嚴肅,不知是正經還是惱怒。

公孫顥見琤雪是玩真的,只好順著她道:「好……琤雪,天策帝會罰我吧

琤雪聽公孫顥稱了名號,歡喜了,說道:「你叫我『琤雪』,便是我的道友,他不會罰你的。」

公孫顥吃驚又好笑:這是徇私舞弊!天下第一仙宗御風閣也有這種事?

卻見琤雪眉頭輕輕皺起,說道:「好在我們發現得快,不然我便少了一個道友了。」神色帶著淡淡的悲傷。

公孫顥心想古仙宗互相往來,與世隔絕,前輩可能真的沒什麼朋友;於是說道:「好吧!公孫某便做的道友。」

琤雪心花怒放,開心的又唱又跳,周圍異彩像浪濤般波波往外翻捲,有兩個倒楣的魍魎剛好經過,瞬間消失連煙都不剩。

公孫顥沉浸在天音中,覺得真元恢復了一些,暗暗驚奇;說道:「請問前……呃,琤雪,傳聞此地五百年前聖祖曾淨化過,是真的麼?」

琤雪一愣,點點頭,說道:「是啊!」說完又繼續轉著圈。

公孫顥看著頭都快暈了,問道:「既然已經淨化,為何還有魍魎?」

琤雪轉著圈唱道:「所以說是禁地啊!」

公孫顥說道:「因為有魍魎,因此劃為禁地?」

琤雪唱著道:「是喲!」

公孫顥問道:「為何會生魍魎?」

琤雪停了下來,嘟著嘴道:「所以說是禁地嘛。」

公孫顥不禁好笑;問道:「所以……此地會無端生魍魎?」

琤雪點頭說道:「對啊!」似乎理所當然。

公孫顥似乎知道哪裡不對了,說道:「其他地方不會的。」

琤雪睜大了眼睛,驚訝道:「真的?」

公孫顥一呆,問道:「不知道?」

琤雪跳著道:「哇!好想去看!帶我去好不好?」

公孫顥說道:「這年頭仙門多,早就被清理了,要。」

琤雪嘟著嘴失望的道:「這樣啊……」

公孫顥說道:「如此說來,此地每隔五百年,魍魎便會多到衝破封印?」

琤雪一愣,想了想,又點頭說道:「嗯!你好厲害啊!真不愧是天缺專家望夬先生。」

公孫顥哭笑不得,自己本以為遇到個御風閣弟子可以問,沒想到一問三不知。說道:「如今又過了五百年,此地魍魎肆虐,封印莫非有縫隙?」

琤雪趕緊搖頭說道:「沒有,封印不可能破的,是此地異氣所生。」

公孫顥回想方才,若非琤雪搭救,自己恐怕也會變成此地魍魎,終於明白此地魍魎來。點了點頭,道:「如此說來,這些魍魎也不是自生,是生靈誤闖而化。」

琤雪想了一下,驚喜道:「原來如此,你好厲害啊!」

公孫顥拱手說道:「不敢!此地魍魎非比尋常,應該便是此地異氣所致。但這股異氣從何而來?莫非是封印……」

琤雪搖頭道:「封印不可能破的!此地一直便是如此,因此只有混沌功體之人能進入。」

公孫顥一怔,說道:「說來正巧,這裡就有一個混沌功體之人。」

琤雪點點頭,問道:「嗯怎麼了?」

公孫顥說道:「能領我過去看麼?」

琤雪大驚失色,搖頭就像搖博浪鼓,道:「不可以!那裡很危險,我顧不了你的。」

公孫顥問道:「靠近點看也不行麼?」

琤雪連忙搖頭,公孫顥說道:「我只是擔心大限將至,況且此地魍魎猖獗,即便沒天缺,恐怕也會釀大禍。」

琤雪搖頭說道:「不行啊!我從來沒一個人過去過。好不容易結交到道友……」語帶哭腔,竟然快哭了。

公孫顥一呆,竟有種罪惡感,但又心想:「別看她女孩樣,她可是前輩。」說道:「不然天策帝對此有何對策?」

琤雪一呆,食指支著下巴,沈吟了許久沒說話。

公孫顥心想:「看來是沒有了,這下麻煩大了。」暗暗焦急,腦中一轉,突然有了主意,道:「若是如此,我自己去看!」說著,動身往封印飛去。

琤雪大吃一驚,叫道:「等等!不可以啊!」追了上去。

華光一閃,琤雪移形化虛攔在前方,說道:「不准去!」

公孫顥說道:「我自己要去看的」說著,又移形化虛,繞開了琤雪,繼續往封印飛去。

琤雪叫道:「別過去,快停下!」閃身又攔在前方。

公孫顥打算藉琤雪之力掃除外圍魍魎,但看琤雪驚慌的神情,竟感覺像在欺負一個小孩,趕緊收斂心神,說道:「讓我去看!」再度繞開琤雪。

琤雪繼續攔在前方,叫道:「停下……好不容易有道友的……」聲音帶著哭腔。

公孫顥見琤雪快哭了,暗暗罵自己「混蛋」,鐵下了心,說道:「讓我過去!」再度繞開琤雪。

如此一攔一繞,兩人漸漸往往封印靠近,沿途的魍魎逐漸聚集,越往中心越多;起初琤雪還能掃滅,漸漸的竟也應付不來:掃去了一批,又聚來了一大批,越打越多,竟然便卡在原地,進退不得。

公孫顥躲在琤雪的彩雲仙帳內,見魍魎如潮水般一波波拍打在仙帳上,看傻了眼;琤雪見防禦圈越來越小,驚慌得哭了,嗚咽的道:「便叫你別進來……嗚嗚……你偏要進來……嗚,好不容易交到……嗚嗚……仙門的道友……」

公孫顥連連道歉,琤雪哭道:「道歉有什麼用……嗚哇……」哭得更大聲了。

公孫顥心想自己雙手閒著,是否能請人相助?但附近只有御風閣有混沌功體之人,自己又不認識,琤雪又騰不出手,該如何呼救?

琤雪邊哭邊打,兩隻小手臂忙得像兩團扇子,忽然心裡出現一聲音道:「下行『坎』,前出『三式』,退至『離』位三丈。」

琤雪一怔這是傳音,不知是然而一時也顧不了那麼多,趕緊依言走位用五蘊彩綾將公孫顥一裹,要往「坎」位飛去,但見「坎」位繞著密密麻麻一團黑影,嚇了一跳,想憑著混沌真元應該能頂一下,於是閉著眼睛過去,沒想到移動瞬間竟然剛好沒有魍魎暗暗驚奇,然後依照指示,運氣化劍,劍分三式,往前方打出,竟然剛好便打中三隻魍魎,劍氣穿破黑影,成串打了過去,一時也沒時間傷了多少魍魎便接著移形化虛,挪移到「離」位三丈之處。

公孫顥見琤雪突然不哭了,然後連番挪移,都抓住縫隙,絲毫不差,就像早已算妥;大為驚奇。琤雪又驚又喜,心想有這能耐,傳音之人莫非是他?

如此退到「離」位三丈之處,周圍剛好沒有魍魎,但兩人一現身,聚在方才那處的又哄然湧上。

此時琤雪又聽到那人傳音道:「上『昂』,二式出『蠱』、『否』,退『卯』、進『姤』。」

琤雪趕緊依言走位,又全都閃開攻勢;如此退了三次,到了塊清靜地,四面八方的魍魎都在一里之外。兩人又驚又喜:此地竟然有如此大的縫隙!

公孫顥問道:「琤雪,是如何找到此處的?」

琤雪嘻嘻笑了便聽空中一個聲音呵呵笑著,一個人影逐漸浮現,便見他紫金冠,碧玉簪,身穿水色雲紋長袍,微笑道:「唉呀呀!小朋友,此地很危險,要玩去旁邊玩啊!」

公孫顥吃了一驚,此地魍魎遍布,竟然會有人,不知是何方前輩高手。

琤雪歡喜叫道:「師叔祖!」飛了過去,抱起那人的手,說道:「嘻嘻嘻,我便知道是您。」

那人笑著摸摸琤雪的頭髮,道:「唉呀!是琤雪,長這麼大了!」看了公孫顥一眼,笑著道:「嗯?是公孫顥?唉呀!到了這時候啦!」

公孫顥吃了一驚,心想:「看來是前輩暗中相助。慘了!方才胡鬧的事前輩肯定看得一清二楚。」膽戰心驚的拱手道:「晚魯莽,不知前輩是……」

琤雪繞著那人雀躍歡喜,與公孫顥道:「這是我師叔祖,雲遨。」

公孫顥大吃一驚,心想:「完蛋了!竟然是千年前和聖祖一起降臨的百子神算雲遨!是天聖祖的師弟,天策帝的師叔。看來自己擅闖禁地的罪名是逃不掉了。」內心七上八下,思索一陣,只好說道:「晚輩不知前輩在此……」

但雲遨和琤雪根本沒在等公孫顥回話;在公孫顥發愣的同時,琤雪抱著雲遨的手臂道:「師叔祖,您怎麼會在此?不是飛升了麼?」

雲遨呵呵一笑,道:「唉呀!當然是為了攔你們這些小朋友啊!」

琤雪嘻嘻笑了,仔細一看,原來眼前的師叔祖只是分身;道:「師叔祖神機妙算,竟然知道要留一個分身在這。」

公孫顥見琤雪和前輩聊得歡快,心想:好在前輩只是一個元神,否則自己早就完蛋了。但也可能是琤雪在此,不便當場怪罪,但卻暗中知會天策帝。躊躇了一陣,心想:「與其讓天策帝發落,還不如趁琤雪在時請罪。」於是拱手道:「末學胡鬧,請前輩降罪。」

琤雪和雲遨正聊得開心,聽了一愣,雲遨笑了笑,說道:「唉!這種事本來便不好交代,今天不是你來,改天也會換別人來。」竟然沒怪罪。

公孫顥一呆:天下第一宗的人都這麼好商量麼?

琤雪繞著雲遨又唱又跳,歡喜道:「我便知道師叔祖最疼我了……」

雲遨笑著說道:「唉呀!我山琤雪難得交到道友嘛。如果凌霄要計較,便說師叔祖要他檢討治世不力。」

琤雪嘻嘻笑了,拍手叫好。公孫顥看傻了眼;雲遨呵呵笑著,拍拍公孫顥的肩膀,道:「不過以後別在這般冒險了!」

公孫顥受寵若驚,點頭稱「是」,壯起膽子,問道:「請問前輩,此地為何會自生魍魎?」

雲遨笑了笑,說道:「你也察覺這和一般魍魎不同。唉……這如何解釋呢……此地氣息非同一般,你也察覺了吧!」

公孫顥道:「晚輩猜測是此地氣息有關。生靈誤闖此地,殘魂不滅,沾上此地異氣因此化成魍魎。」

雲遨背起雙手,微笑道:「小朋友聰明!」

琤雪歪著頭看著兩人;公孫顥問道:「晚輩走遍欲界,都沒見過這種氣息,莫非和封印有關?」

雲遨搖頭道:「不是封印,是封印裡面的東西。」

公孫顥說道:「是天缺!」

雲遨點頭道:「不錯!」

公孫顥問道:「如此說來,封印有破?」

雲遨笑著搖搖手指,道:「小朋友別亂猜!封印沒破,但即便再強的封印也會洩漏氣息。除非布陣之人全部都是混沌功體。」

公孫顥暗暗心驚,道:「封印外已如此難應付,何況是封印內……這異氣究竟從何而來?」

雲遨微笑道:「這便是為何此地叫做『天缺』了。」此時琤雪手伸了過來,於是伸手給她牽著玩。

公孫顥沈吟道:「天缺​……天上有缺?難道是從天外?所以這封印是……」

雲遨呵呵笑了,說道:「公孫小朋友頭腦真好!難怪我山琤雪會喜歡你。」

公孫顥吃了一驚,雙手搖成了扇子,道:「非也!這是誤會!前輩,末學和琤雪只是初次見面。」

琤雪搖著雲遨的手,歡喜的點頭道:「初次見面便是道友!是道友!」

雲遨呵呵笑了。公孫顥無法再反駁,說道:「前輩,為何天上會有缺?能讓晚輩進去一觀麼?」

琤雪臉色一變,雲遨笑道:「唉呀呀!小朋友這麼好奇,裡面的東西可不是你應付得來的。」琤雪也點頭說道:「琤雪也沒獨自靠近過,你便遠遠看著便好了吧!裡面烏漆抹黑的,沒什麼好看的。」

公孫顥問道:「烏漆抹黑,是魍魎麼?」

琤雪搖頭道:「不是,裡面沒有魍魎,便是一團團黑氣繞著。」

公孫顥心想:「封印內不會有生靈闖入,如此說來,那團團黑氣便是那異氣的本質?」想前往一觀,但又說不出口,只好說道:「晚輩知道了。」

正打算放棄,卻聽雲遨續道:「唉!但你非要進去觀光,我這分身只出一張嘴,也攔不了你們。」

琤雪和公孫顥一愣:言下之意,便是若找足了高手,前輩也不會攔阻?

雲遨嘻嘻一笑,說道:「小朋友別想太美!我話說在前:你要進去,最好找三名生滅同天境界以上的高手,不然魂飛魄散,別問我冥府會如何幫你收拾。」

公孫顥吃了一驚:那至少要修行一千六百年,有那境界的人都準備飛升了,豈會理會自己?況且自己也不知欲界誰有這境界,自己區區仙門小子,能找得到人麼?

卻聽琤雪笑吟吟的說道:「琤雪知道了。師伯祖,我們先告辭了。」也不等公孫顥反應,拋出五蘊彩綾,將公孫顥一捲,一同挪移而出。

雲遨呵呵一笑,然後一怔,微笑道:「唉呀!今日此地真熱鬧!」



話說段無蹤獨自深入「聖地」,雖公孫顥已打開迷霧,但沿途仍有不少魍魎。段無蹤凌空奇行步一面出招一面前進,雖然算好了路徑方位,但然被魍魎圍上。只好召出龍璈劍,不一會,又得分作四道劍氣,劍交織,幾乎成了一團繡球,但滅了兩隻魍魎,又來了三隻魍魎,越聚越多;依奇行步飛行,但魍魎檔路,根本動彈不得,除非會移形化虛,但若有這本事,早就直接移形到樊六爺祖墳那處,不對,應該早就不接這賣命差事了。

突然心頭出現一個聲音道:「傻子!經行權這麼教,你就真的這麼?」

段無蹤心頭一顫:這聲音不是方才那仙人,是妖魔還是神仙?「經行權」是師父的名號,他是如何道的?如此指責本門功夫,難道是師門前輩?

便這麼一分神,竟露出縫隙,左手撞來一隻魍魎,趕緊踏位,沒想到那處也剛好有一隻魍魎,這一步便剛好往魍魎上栽。大吃一驚,想停住身形,但兩旁全是魍魎,怎能遲疑?

便聽得剛才那聲音又從心頭響起:「上『大畜』,走『離』、『大過』、『蠱』,下『無妄』。」

段無蹤見左右前方都有魍魎,只能上行,正好是『大畜』方位,當下不假思索,趕緊連踏「離」、「大過」、「蠱」,竟然全都和魍魎擦身而過;暗暗驚奇:這麼多魍魎,竟能完全避開,一定是本門前輩!

如此走到『無妄』,脫離了三魍魎,但來了兩,又被四面合圍;心想若要接凌空奇行步,該踏哪一步?但哪有時間猶豫?正焦急間,那聲音說道:「再走上『大畜』,走『離』、『大過』、『蠱』,下『無妄』。」步法竟和上次一樣。

段無蹤一呆,此時方位不同,若和方才一樣走,上面是「兌」,不是「大畜」。該如何走?

便聽那聲音罵道:「蠢材!奇行步的方向是固定的麼?敵方增減時,腳下即是『坤』!」

段無蹤恍然大悟,趕緊走位;心想自己天天罵艾攸「蠢材」,沒想到在前輩面前,自己也是「蠢材」。如此走到了「無妄」,擺脫了一魍魎,於是將那步當作「坤」,再行凌空奇行步,竟然便是前輩指點的步法再轉十二角二刻。頓時恍然大悟,融會貫通,一面走位,一面看魍魎增減變換。如此走了十餘步,已熟悉了變化,儘管周遭黑影密佈,卻如入無人之境。

段無蹤一面走一面想:那人是誰?沒聽過師門有誰擅長奇行步,也沒聽過誰修仙去了,而且道行還在卦盤之外。想來想去,始終沒有頭緒。

不知不覺間,周圍魍魎漸漸少了,於是拿出卦盤邊走邊算,才發現走回去了,趕緊計算路徑。但魍魎太多,若要全部算進去,恐怕還沒算出來便要回到原地。正這麼想時,那聲音又道:「你拿十九路卦盤,卻用八八六十四卦算,當然算不準。」

段無蹤一呆,鐵板命相一脈數百年來都用這方法行走江湖,哪裡不對了?

那聲音似乎能看穿段無蹤心思,說道:「你要算紅塵俗事,只要能算得出來,七七四十九卦、八八六十四卦都。但當六十四卦算不出來時,還要用六十四卦算麼?」

段無蹤一愣,心想:「我卦盤是十九路,若以十九乘十九陰陽爻變,共可以有三百六十一卦,如此說來……」看著棋盤,恍然大悟,興奮的重排棋子,但畢竟第一次算,還不熟悉;正推算間,忽然那聲音叫道:「低頭!」心頭一顫:自己一時分心,腳步竟然慢了。便看一個魍魎撲面而來,趕緊低頭閃過,便這麼一個閃神,灑了幾粒棋子,不禁懊惱:落地的棋子沾了地面氣息,不能用了,只好棄置不理。

卻聽那聲音又道:「你在意沾了地面氣息,卻不知你手也有氣息。」

段無蹤一愣,心想:「難道要不沾手?但要如何落子?」一面飛著凌空奇行步,一面思索:「三六一卦……不沾手……」

如此走得渾然忘我,竟忘了看路,忽然側面一魍魎衝來,卦盤反光瞥見,嚇了一跳,趕緊閃身避開,然後才想到要將腳下當成「坤」。剛才那閃身,又有幾顆棋子灑了出去,暗暗懊惱:自己平常不會如此的,想伸手去撈,忽然想起不能沾手,情急之下,用真氣將棋子吸回,同時腳踏奇行步閃過。然一愣,回頭看卦盤,棋子已重新排列,心想:「不沾手?我可以不沾手落子……不對,用真氣吸回,便沾了我的真氣。所以是……」

突然靈機一動,手在卦盤上輕輕一拍,棋子跳起,重新落入卦盤,但只在原位上搖;心想:「原來是個巧勁!」多試了幾次,終於成功。興奮的哈哈大笑,但看著棋盤,又躊躇了:「師父說要將棋子擺在棋路上才能計算,要如何不碰棋子擺好棋路?」突然心頭一顫,拍了拍胸口,還以為那位前輩又要說話,不禁覺得好笑。心裡道:「憑我的境界,難道一定要擺好棋路才能算麼?」於是在心中畫起棋路,擺好棋子,想著三百六十一卦,漸漸的出一條路來!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,身形一轉,隨著卦相前進。



話說琤雪帶著公孫顥辭別了雲遨,用五蘊彩綾將公孫顥一捲,竟然就直接離開了禁地。

公孫顥見琤雪用五蘊彩綾將自己籠罩,吃了一驚,不知會將自己帶去何處。便看華光撤去,周圍一派晴朗,山色秀美,用神識探了地形方位,竟然是當山!吃了一驚,心想:完了!再不告辭,不知會被她帶去何處鬧。趕緊拱手說道:「多謝帶公孫某出來,我想,應該告辭了。」

琤雪愣了一下,失望的道:「你這便要走了?」

公孫顥心想:「妳還想要玩?」再度拱手道:「不敢叨擾妳太久。」

琤雪搖了搖頭,失望的皺眉道:「我還沒請你喝茶呢。」

公孫顥沒想到喝茶是說真的。哪裡敢答應微笑道:「也消耗了不少真元,回去休息吧!」

琤雪搖搖頭,眨了眨那雙明眸大眼,道:「不會啊!交到了個道友。而且你不是想看封印裡面?」

公孫顥暗暗吃驚,雖然前輩那麼說,自己可沒膽上山。趕緊拒絕道:「不了,是我自己胡鬧。」

琤雪嘟起小嘴,低頭道:「好不容易交到道友了。」

看她可愛的模樣,公孫顥不禁心軟了,但想起要進御風閣,卻又不敢;躊躇一陣,說道:「不敢打擾諸位前輩,下次我再請喝茶。」

琤雪嘟著嘴道:「可是我想請你喝茶。而且我師叔最疼我了,去問一聲,他一定答應的!」

公孫顥暗暗心動,修為千年以上的必是古仙宗人,自己仙門出身,絕對不可能請得動。如有琤雪相助,豈不妙哉!但不知她師叔是何人。於是問道:「敢問師叔名號?」

琤雪說道:「我師叔是凌霄,你應該聽過吧!」

公孫顥大吃一驚:竟然便是天策帝!這才想起雲遨是師叔祖,天策帝當然是師伯叔一輩,看她小孩的模樣,竟然大意了。這無論如何不能答應,即便天策帝不計較擅闖禁地之罪,但拐騙琤雪的事絕對逃不了!忽然覺得不對:琤雪是前輩,再怎麼說也是她拐騙我,不是我拐騙。而且若能晉見天策帝,便能將天缺問個明白,順便處理四國謠言,撤離周圍居民。正歡喜間,突然心頭一顫:莫非這是計謀,琤雪和前輩一搭一唱,便是要騙我上山。但這麼想也不對:憑他們功力,捉我需要智取?看琤雪一派天真爛漫,一點也不像有計。如此躊躇良久,想答應卻是不敢,想拒絕卻又不能

琤雪看公孫顥張著大嘴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歪著頭問道:「怎麼了?你內息不調,是不是需要運功調息?」

公孫顥一愣,趕緊搖手說道:「不、不是,我……我想……擅闖禁地,還要勞動前輩,甚是不該,還是先告辭了。」說罷,便要飛身離去。

豈料公孫顥氣息一動,五蘊彩綾便捲了上來,被琤雪抓住;公孫顥先是一呆,然後大吃一驚:竟然是計!



上一章 回章節目錄 下一章
相關花絮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

下一篇:
較新的文章
首頁 上一篇:
較舊的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