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學的羅老師是一位非常傳奇的人物,他常常在課堂上分享他的人生智慧,偶爾也會分一些公關的繪本給我們。前幾天,我將這些繪本帶回家給母親看,母親一頁頁的翻過,逐篇說出作品的好壞,以及對這作品的感想。母親向來是用「心」去感受人事物,對於這些作品,也是一樣。母親看完繪本,覺得那些作品非常一般,就連我以往一直說起的羅老師,也是一個模樣。
母親說,那些作品,都缺少了一種令讀者感動的因素,我不是很懂,母親便拿了謝棟梁的作品集。我一看,就發覺實在很不一樣,雖然外觀上說不出個所以然,但是那種作品所呈現的感覺,是實際的、實實在在的、有質量的。
母親說,以前古人的作品,像是客廳掛的那一幅對聯,就顯得沈靜、內斂,完完全全表現出中國人的精神,而那本畫冊裡的書法,雖然有形有樣,但是沒有深刻的感覺。
我與母親討論了許久,認為台灣現在的藝術家總是以「藝術家」之名為傲,所以不能踏實的作一件藝術。
但是這又是為何?我沒有再去細想。
直到今日,羅老師又拿了一本繪本給我們看,那是畫家們今日與五十年前的作品對照。我發現,能令我眼神駐足的,卻都是那些舊作:生動、靈活、有生氣,現在的作品雖技法上有進步,但是那種內涵卻差多了。想想能登上這本繪本的作者們,都是非常有名的職業畫家。
一想到「職業」,我豁然開朗。這些藝術家、畫家、書法家和作家們,將創作視為職業,每天生產作品養活自己,為了創作而創作,這些作品已經失去原有的生命了。在我讀小說理論時,有一句話:「故事是有生命的,不能隨意剪裁」,現在我懂了!
謝棟梁的作品裡,凡是自由創作的,都有一股能令我感動的生命力,而那些委託創作的大型雕塑,則死氣沈沈、一板一眼;我家客廳的對聯字畫,作者當初寫時,也從未想過這可以拿去賣錢;大畫家五十年前的畫作,除了交作業外,通常是自娛娛人……但自從成了職業,為創作而創作,一切都變了。
久石讓的音樂為何可以感動那麼多人?為何長有人說久石讓的音樂總是讓人覺得在說一段美麗的故事?那是因為,他的作品充滿了生命!
我以往一直迷惘,我寫作將何去何從?我當隨著自己的心情,譜出自己生命呢?還是藉著作品登報來證明自己的實力?這一刻,我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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