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7月18日 星期四

【學史雜記-宋】2019/7/4 論蘇東坡科舉答題杜撰 歐陽修榜眼錄取



蘇東坡應試時引用上古堯帝三不殺的故事,歐陽修和所有考官都沒聽過,但時間緊迫,又文章確實優異,於是點為第二。後來問了蘇軾,蘇軾坦承是杜撰,是學孔融杜撰史事罵曹操。歐陽修聽了卻大為讚賞。

在歐陽修系列🔻


歐陽修身為文壇宗師,博通經史,應當非常講究做學問。聽蘇軾承認杜撰後,竟不僅不怒,還大為讚賞,說:「此人可謂善讀書,善用書,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。」

這反應有違常理,然而仔細一想,才發現歐陽修的胸懷和智慧。他所謂的學問並不侷限於書中,還包括自書中運化而出的新知。《大學》云:「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」,但在崇古的傳承思維下,上古思想所強調的創新反而很難得了。士人皓首窮經,精通經史,只能成為學究,只有能藉此創新的,才是宗師。歐陽修便是這種人。

所以在蘇軾的試卷中,歐陽修看到的不只是文章,而是構思思維,以及再造的能力。能「想當然爾」的寫出幾可亂真的故事,這不僅已對文史融會貫通,還有創新的能力。敢在科舉上這樣寫,還要有突破架構的膽識。這和歐陽修一樣是宗師級的人才!而且不僅是文壇宗師,還是能以非凡見解建設國家的人才!因此歐陽修說「後生可畏」。

然而文人相輕,許多才子便是因此惹上禍端。然而歐陽修不僅學識非凡,修養也非凡,心胸坦蕩,能坦然直率的面對別人的優點。歐陽修願意扶植新人,令人敬佩,也體現了北宋政壇正直開放的氣氛。


在蘇軾系列🔻


蘇東坡敢在大考上引用自己杜撰的故事,匪夷所思。蘇洵雖在當時已名滿京城,但此時蘇軾尚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,不太可能染上傲氣,況且宋代試卷彌封,也不可能藉名氣考上。會這麼寫考卷,或許平時便是這麼「不求甚解」的寫,比如《赤壁賦》的赤壁也非史實的赤壁。寫文隨性之所至,文意所需,信手拈來,即成一篇。

而這種杜撰史事的作文方式確實驚人。當歐陽修問起時,蘇軾回答是出自《三國誌‧孔融傳》中孔融杜撰「想當然爾」的史事去罵曹操。既然在丞相面前能這麼做,當然也可以用來答題。

但一般人想這麼做,也未必辦得到,能在考試時間內依據文章需要編個「想當然爾」的故事,作文已經超越文思敏捷的境界,不僅要將知識融會貫通,還要有創意,更要有膽識。這種人在課堂上或許是個愛作怪的學生,但對於國家創新改革,反而是難得的人才!

歐陽修看到的是蘇軾的才幹,而不拘一格到近似胡鬧的蘇軾也很幸運到見識卓著,心胸寬闊的歐陽修,兩人便如伯樂與千里馬,共同造就了風雲的北宋文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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